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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所有的事情一样,广义和狭义互补主义阵营之间的差异,根源于不同的观念和不同的牧养负担。
举个例子,在不同的家庭,一对夫妻可能在读经的时候,他们会因为孩子年幼而产生妻子需要全职在家的负担,但另外一对基督徒夫妻则不会。是什么造成了他们之间的不同?这两对夫妻因为自己的成长方式,所交的朋友们,他们参加的教会,他们所处的年龄阶段,所处的社会阶层,以及被一般他们认为“正常”的东西所环绕等等,使得他们有不同的倾向。
圣经要求这两对夫妻的思想都要符合上帝正确而又正常的心意。不过,受不同社会形态和地域文化的影响,这两对夫妻还是会情不自禁选择自己倾向的经文,然后用它来门训。对其中一方来说会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对另一方可能不会。一对夫妻觉得为他们两岁的孩子找托班没有任何问题,而对另一对夫妻来说则不然。我不是说这两种反应在道德上是等同。我只是想描述我们直觉在其中的作用。
换句话说,互补主义两个阵营之间的张力,部分源自于这样一个事实,两个阵营的人在看待对方时都会说,“你们才是被自己的文化处境影响的人。”广义互补主义者会这么认为狭义互补主义者,狭义对广义互补主义者也有这样的感觉。就像老一辈和年轻一辈的人互相猜忌一样。
不同的理念带来不同的牧养负担,尤其是对教会领袖而言。所以,我问了两位互补主义者,“今天教会在理解男女角色上,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一个人的回答是,50年来,西方文化一直在攻击圣经中关于男人女人的教导。他谈到诸如第二波女权主义运动,LGBT运动,以及越来越多的教会如何将男人和女人的角色视为可互换。换句话说,他关注的是撒但对差异和权威的挑战。
另一个回答则指出,长期以来,滥用男性权威对女性和家庭造成的威胁。她谈到福音派如何对唐纳德·特朗普性别歧视的语言放任自流,牧师们如何鼓励受虐待的妇女留在家里,或是教会领袖如何对姊妹们所报告的性侵犯置若罔闻。换句话说,她关注的是撒但对平等的挑战。
希望所有的福音派读者都能够同意,圣经既解决了他所说的牧养负担,也解决了她的。然而,再说一次,不同的经历和观念会让这两位互补主义者强调不同的牧养负担。如果她花了很多年在辅导受虐待的女性和躲避猥琐的“基督徒”男性,那么她就会将平等视为最大的挑战。如果他很多年来一直在做婚姻辅导,这些婚姻越来越疏远、甚至趋向于离婚,因为丈夫们很快就会说,“她也有罪,”并且拒绝承认他们有更大的领导责任,他当然会认为最大的挑战是男女差异和权威的问题。
简而言之,我认为不能简单地说,狭义互补主义者的负担一般都是平等的挑战,而广义互补主义者的一般会是权威和差异的挑战。此外,不幸的是,这些独特的负担如何在某种程度上与美国当今更广泛的政治分歧相一致。左派或许更热衷于平等的挑战,而右派可能更热衷于传统的权威形式挑战。
与此同时,撒但既喜欢攻击平等,也喜欢攻击差异性,他喜欢有不同负担的两个信徒互相毁谤。我认为神学教授卢克·斯坦福(Luke Stamps)说的是对的,他说:
从斯坦福的观察中,我们可以了解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负担和观念的改变。昨天还看似很大的问题,在今天看来就不是了。反之亦然。如果有人宣称像神一样不改变,并且不受社会运动和文化风气的影响,那简直是自高自大和自欺欺人。我们都被我们的朋友和家庭所影响。
回过头来看,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到2000、2010年代,随着一代人落幕、另一代人的兴起,特别是当西方文化本身在性别问题上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时,互补主义阵营的分裂也许不可避免。
比如说,我最近看到一位牧师的这条推特,根据他的推特介绍,他拥有两所美南浸信会旗下神学院的学位,而这两所神学院都是教导更广泛的互补主义(除此以外,我对他没有更多的了解)。
这条推特发布于2019年10月29日。根据他选择就读的神学院,我猜他在1999年或2009年有一套与现在不同的观念。否则他就会选择女教师较多的学校了。在某个地方,他的观念发生了变化,即使他的互补主义原则没有改变。以前他没有因为女性教师很少或者没有而感到困扰,但现在这困扰着他。或许,他以前喜欢约翰·派博(John Piper),像很多其他参加过他神学院的男人一样。然而,现在,他听了约翰·派博的播客,说到女性不应该成为神学院教授,他准备挑起一场战斗:“请@我(please @ me)”,这是Twitter上挑战别人回应他的方式。
我们的观念可以随着文化风向的变化而改变,也可以随着我们对这些风向的抵挡而改变。我们可以顺应文化之风而对此轻描淡写,也可以透过抵挡文化之风而过分强调顺从文化潮流的危险。
观念的转变也会发生在整个联会的内部,就像我所在的的美南浸信会一样。二十年前,在美南浸信会联会内的教会,可能时常会有一些姊妹讲道。但是其他教会或联会的领袖却以批判的眼光对待种做法,或者至少是一种“不要问,不要说”(“don’t ask, don’t tell” )的姿态。“浸信会信仰精义2000版”(The 2000 Baptist Faith & Message)没有涉及这个问题,但也没有必要。然而,今天的气氛已经发生了变化。联会的领袖们表达对这些女性讲员的鼎力支持,甚至援引口号性的言辞,说:“一个容不下她的联会,对我来说也不够大”。
如果像某些人那样否认什么都没改变,那是愚蠢的。因为曾经处于边缘的东西,已经成为中心,并被赋予了荣耀的地位。
教牧智慧中一个重要的部分涉及到自我和文化的意识。同时,还包括知道哪些问题是最大的威胁,哪些威胁比较轻微,哪些问题是紧急的,哪些是长远的,并知道如何校准我们对不同问题的反应。
用我自己的话说,我认为过去几十年,教会的一个前沿性、一代又一代的紧迫问题是平权主义(egalitarian)和双性性格(androgynous )的推动,任何否认这一点的人都是幼稚的。我们的文化对待性别差异和权威的攻击是一代人急切的问题,因为对于此刻的西方来说,这个问题是这个时代、这个地域所特有的。这是我们的战斗,如果你看不到这点,我相信你受这个时代和地域的影响远比你意识到的要大。
虐待和男尊女卑的问题不是这代人紧迫的问题,而是普遍存在的长期问题。自堕落以来,这些问题影响着这每个时代和每个地方的人。它们与人类的状况息息相关。这不是因为男人比女人差。而是因为每一个堕落的人类都会利用特权,无论是财富、智慧、美貌,还是蛮力,来获得他们所认为的优势。一个人如果否认男女双方都会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包括男人经常利用、甚至虐待自己妻子这个事实,那都是天真的。这是每代人的战斗,如果你看不到这点,我想信你对罪恶的理解比你意识到的要浅薄。
所以,我们绝不能忽视任何一个问题: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性别差异和权威的急迫的挑战,以及普遍存在的对平等问题的长期挑战。
所有这一切带我们来到这个时刻:对互补主义的审判。
译:STH;校:CCL。原文刊载于九标志英文网站:Complementarianism: A Moment of Reckoning (Part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