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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篇》113 篇如何改变了我的生命

我初次接触《诗篇》113 篇是在公共敬拜中与他人一起唱诗的时候。那是 21 年前,当时我留着平头,在右耳上打了几个洞——因为在那时候,在左侧打洞是对的(直的),而在右侧则是错的(同志)。我站在锡拉丘兹归正长老会(Syracuse Reformed Presbyterian Church)的一个长凳上,笨拙地寻找一个我暗中希望能接受我的神。牧师的妻子弗洛伊·史密斯站在我身边。弗洛伊是一个可以为我架起世界桥梁的女人,在我们开始唱歌之前,她用肩膀碰了碰我:“亲爱的,神正在使你成为祂美丽的奖杯,”她在我打洞的耳边低声说。肯·史密斯牧师让我们打开手上的《诗篇圣诗集》(The Book of Psalms for Singing),翻到《诗篇》113A那页。

我不由自主的加入其中。

但是,在我意识到要从嘴里说出什么之前,我唱了这首诗的最后几句——使自己陷入了在我看来是令人厌恶的父权制和制度性的厌女症之中。

就像许多在中途才会使我陷入困境的事情一样,这篇诗篇开始于我认为的安全地带。这是一首赞美神的歌,神需要俯身审视祂的创造:祂谦卑自己观看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祂毫不掩饰自己在创造万物上的权威,并且使枯骨复活。祂让大山坚立,它们就顺从,不再顶撞。祂甚至降卑去建造男人和女人,把爱赐给缺乏爱的人,把尊严赐给卑鄙的人,把家庭赐给流离失所的人。但是渐强的诗句让我停止了赞美,中间的诗句令我窒息:

他使不能生育的妇人安居家中,
为多子的乐母。
她料理家务并得到赏赐。
你们要赞美耶和华!

那首赞美诗就像牙疼一样缠着我。它所包含的过时的父权制是不可想象的!我与父权制斗争了几十年。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的女儿,我为自己的命运感到自豪。甚至比我的女同性恋身份更重要的是,我的女权主义身份在我所珍视的每件事上都奠定了基础。我不是一个讨厌男人的人。我有与男性发生性关系的女性朋友。我赞美那些重视统一、相互依赖和服务的男女关系。我谴责那些要求女性屈服的男女关系,即使是自愿的。我的女权主义世界观/宗教宣称,任何男女间的两性关系,只要拒绝统一、相互依存和服务,却赞成妻子的顺服,都是强奸文化的基础。神称之为好的,我称之为强奸。

整首诗篇都是难以想象的。“她料理家务并得到赏赐”!荒谬!一个人怎么能在持家方面得到回报呢(渴望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和妻子)?我立刻希望这只是一个糟糕的翻译或生动的文学比喻——一个需要严格控制的比喻。于是我问了牧师的妻子,然后我问了长老的妻子,之后我还问了教会里的其他女人。

在我的教会里没有人为这节经文道歉,也没有人认为这是一个过度延伸的比喻。相反,弗洛伊和其他我问过的女性告诉我,这句话既是隐喻也是事实。它讲述了真实的女性通过与耶稣的相似性来反映她们与耶稣的关系。它描绘了神对孤独者的同情。我的姐妹们提醒我,圣经是对圣经自身的诠释。这一节的意义、目的和美必须在《创世记》1 章 27 节和《创世记》3 章 16 节的背景去解读。

所以,在主里姐妹们的帮助下,我开始学习这些段落。我读了《创世记》第 1 章 27 节(“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我看到了这一节的庄严:男人和女人的形象都来自神,而不是彼此。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女权主义世界观与神的话语之间的差距。《创世记》指出:两性在本质上是平等的,在呼召上是不同的。我身体和大脑里的一切都在尖叫:错!即便如此,我心里的声音还是渴望得到神的庇护和教会与家庭的盟约。

然后,我的姐妹们带我读了《创世记》3 章 16 节,是神对夏娃的诅咒:“又对女人说:‘我必多多加增你怀胎的苦楚,你生产儿女必多受苦楚。你必恋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辖你。’”这一节不容易解读。当我读到《创世记》4 章 7 节的平行经文时,事情变得简单了:“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神对该隐说,“你却要制伏它”。文学上的共鸣揭示了罪恶是如何扭曲一切的——包括丈夫和妻子之间的关系。罪恶的降临产生了婚姻内的意志冲突,这并不是 20 世纪 70 年代女权主义者的战斗口号,这是对我内心堕落的一种合理而明显的解释。我们的同盟领袖亚当,被归咎于所有人的罪,会使我们的意志受到困扰,使我们无法去做神想要做的事——无论是在个人上还是在关系上。神想要什么?祂想要祂的初熟的果子——男人和女人——在祂的创造秩序下珍惜并欢欣。就在我抱怨《诗篇》113 篇的时候,我内心深处还是认为神的话语是好的——真正的、独一无二的良善。神的话像雨一样真实。祂的话清楚地表明,妻子在主里顺服她敬虔的丈夫是创造秩序的一部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不喜欢。)

《诗篇》113 篇不仅让我反思文化,它迫使我从圣经的角度来看待我的女同性恋身份。对我来说,女同性恋是我的身份和喜好。但是从圣经的角度来看,女同性恋是对人类的普遍排斥,尤其是对创造条例的排斥。默想《诗篇》113 篇时,我思考了我里面同性恋的罪是如何紧密地编织成一种倾向,这种倾向虽然本身不是有罪的,却极大促使我成为女同性恋。我流露出的是勇气与力量,而不是温柔和善良。当然,基督徒被呼召要勇敢和强壮,但我运用这些属性的轻而易举,对我来说成了一种安排,一种为罪设立的安排,而不是为了顺服。主里的姐妹们又一次站在我旁边,提醒我“圣灵所结的果子,就是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这样的事,没有律法禁止。”(加 5:22-23)我开始意识到,要与同性恋这一内在的罪作斗争,就必须接受神的旨意,这样我才能活出圣灵果子的所有属性,而不仅仅是那些容易获得的属性。敬虔的妇女身份不再千篇一律,而是神的恩典特别临到我身上,用真理的话语塑造了我心中的黏土。

因此,《诗篇》113 篇改变了我的生命。看着它的镜子,我发现我是多么偏离了神的旨意。

但是多年之后,《诗篇》113 篇再次改变了我的生命。我归信后的几年,神既改变了我内心的情感,又呼召我接受自己作为敬虔女性的角色。我向神倾心吐意,求祂将我塑造成一个敬虔的妇人,祂就赐给我另一个心愿,就是作丈夫敬虔的妻子,顺服他,作他工作的帮助者;以及,若神许可,让我成为我们孩子的母亲。随之而来的是多年的纷争和动荡,然后我遇到了肯特·巴特菲尔德。神把我们的心编织在一起,肯特向我求婚了。

几乎立刻,这个世界就向我提供了三条不同的道路,三条相反的生活方向,三个相互排斥的选择,这些选择无疑会塑造我。我可以以终身教授的身份回到锡拉丘兹大学;我可以留在日内瓦学院申请行政领导职位;或者我可以嫁给肯特·巴特菲尔德,成为植堂牧师的妻子。第一条路径很熟悉,第二条路径也容易判断,但第三条道路是无法想象的。

很快,一些善意的人——基督徒弟兄姐妹们——开始参与进来。像我这样聪明的妇人,怎么能离弃神为我所预备的工作呢?不使用我的恩慈不是有罪的吗?那些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写成的书怎么办?一个弟兄问道:“你为什么不能去做教授、院长或总统,而让肯特做全职爸爸呢?”另一个姐妹说:“你真的需要博士学位才能换尿布吗?”

神让我嫁给了肯特,成为一个教会植堂者的妻子。肯特和我已经结婚 18 年了。肯特的工作从教会植堂转到世俗的工作,再到成为一个小型改革宗长老会的牧师。由于无法生育,神让我们收养了四个孩子,其中两个是 17 岁时从寄养家庭中收养的。如今,我的孩子们年龄从 13 岁到 31 岁不等。我白天在家里教两个最小的孩子,做肯特的帮手,在家庭教育共学教高中英语,在周末或是我的儿子和儿媳需要的时候照顾我三岁的孙子。神也允许我写书,向一个充满敌意的文化谈论我们大有能力而仁慈的神。我的手和心都满溢(神的祝福)。

《诗篇》113 章载着我兜兜转转了一圈。二十一年前,我曾痛斥父权制,认为任何形式的顺服都是暴力,都会导致虐待。今天,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世界上对一个女人来说,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成为一个认信圣经的教会的成员,在忠心的长老和牧师的帮助和保护之下;如果神允许,还有一个敬虔的丈夫。不可思议的喜乐是神旨意的中心。《诗篇》113 篇是我在一个充满男人、女人和家庭困惑的世界里的良善和信实的指南针。

《诗篇》113 篇所启示的话语,是用来安慰贫穷和不生育的人,叫他们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赞美主。但对那些还没有归信的人来说,这些话是愚妄的,它完全能够摧毁我。在这一点上,我怎么赞美神都不为过。


译:申佳可;校:CCL。原文刊载于九标志英文网站:How Psalm 113 Changed My Life

作者: Rosaria Butterfield
2020-04-01
互补主义
七十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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